中国网生活11月28日讯(通讯员 赵云)他的演奏时而低回婉转,嘈嘈切切,时而慷慨激昂,似大珠小珠落玉盘,十几种乐器收放自如,他就是廊坊市永清县刘街乡西务村的残疾演奏师张立城。
视力障碍和肢体残疾没有让张立城失去对生活的信心,他用自强不息的精神,奏响了美好生活的乐章。
五岁上台,跟随父亲外出演奏
张立城1978年出生在一个曲艺之家,父亲和祖父是民间艺人,村里喜庆大事总少不了张家演奏乐器的声音。家人对乐器的喜好对张立城产生了很大的影响,周岁那天,父亲张广文抱起儿子张立城,拍了张照片,照片中张立城坐在父亲腿上,左手摸着二胡的弓弦,右手拽着胡杆,父子俩一起拉二胡的照片成了张立城与乐器的首次邂逅。
后来张广文发现孩子的视力似乎有些问题,看东西需要距离很近才能看清,走路也走不稳。上学体检时的视力测试不是很理想,张广文带着孩子去了医院,经过积极治疗,张立城仍需要把东西放得特别近才能看清。医生诊断,看不清楚和走路不稳都是先天疾病。后经永清残联确定,张立城为四级肢体残疾。
看着孩子这么喜欢器乐表演,张广文便乐于将自己的技能教给孩子,加上张立城在乐器演奏上的天赋,他很快掌握了喇叭、二胡、板胡等乐器演奏的要领。
张立城五岁时,村里过年搭台唱戏,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张立城神采奕奕地跟着父亲上台拉二胡伴奏。
五岁的小娃娃上台表演让台下的村民非常惊奇,张立城有板有眼的演奏赢得了乡亲们热烈的掌声。但开戏后,一名花脸演员的亮相,吓得张立城哭着从台上跑了下去。“这件事村里好多人都记着,毕竟那时候他才五岁,现在好多人看见张立城还问他怕不怕大花脸呢。”张立城的母亲说。
上学后,张立城由于才艺表现突出,多次在儿童节和国庆演出时上台表演。
1989年的冬天,文安县县城一家企业庆祝开业要搭台唱戏,张广文带着儿子张立城和女儿去伴奏、演唱。
吃过午饭,张广文把大部分乐器绑在自行车上,让张立城坐在自行车的前梁上,女儿坐在后边,顶着鹅毛大雪从家里向文安出发。
由于带着孩子和乐器,张广文骑车时小心翼翼,但是由于下雪路滑,他们还是在路边滑倒了两三次。从家里到文安县城,一百多里地的路程一家三口足足骑了五个多小时。
“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非常有意义,吃过苦才能珍惜现在的好日子,才能让自己更加刻苦练习乐器。”张立城说。
由于种种原因,张立城小学毕业后没有继续上学,而是跟着父亲开始了乐器演奏的生涯。
刻苦练功,获得表彰不骄傲
一个正常人学习乐器演奏需要多长时间?从零基础学起需要六个月到一年。而身患残疾的张立城需要多长时间呢?张立城回答:是一辈子。
张立城演奏的乐器分为两大类,管乐器和弦乐器。而两类乐器在基本功上有所不同。刚开始学的时候,掌握了喇叭的指法,还要同时兼顾二胡的指法练习。
“每天只要没有演出,我都要练功,尤其是板胡、二胡和笙,基本功是熟练演奏的前提。”张立城憨憨地说,“现在熟练了,一般每天要练五六个小时,再加上保养乐器的时间,每天得七八个小时。”
指法、弓法等基本功学完了,就要学曲牌的快功和慢功。不管条件多艰苦,每天练习时间张立城都能刻苦坚持。三伏天,一个曲牌拉下来,汗珠子浸透衣衫;冬天天冷,为了适应演出,张立城就在室外坚持练习,一个曲子下来经常手被冻得通红。
这样的日子,张立城已经坚持了差不多三十年。他常说,演奏乐器就是生命。每天从拿起乐器的检查、定弦开始,到表演或练习结束,他就像对待生命一样爱护着自己的乐器。“这样也是为了避免演出时发生意外,几十年的伴奏,我看过很多人在演奏时乐器断弦、音不准的情况,我每天都要定弦、上松香,保证演出时不出意外。”张立城说。
谈到乐器的保养,张立城打开了话匣子,从选用什么样的松香,到弓弦马鬃的更换,再到调节音质的细节,每个环节都非常用心,每个细节都特别谨慎。
“现在我能做到二胡拉响一声,就知道音准不准、弓子和弦子哪里有问题。熟能生巧,笨鸟先飞。”张立城说。
就是在这样的坚持下,《柳青娘》《朝天子》《玉芙蓉》等二胡、板胡经典曲牌和伴奏,张立城能在不用试唱的情况下给不同唱腔的演员进行伴奏。
2016年,张立城从永清县残联得知,廊坊市残联正在举办第二届残疾人文化节文艺汇演选拔赛。他积极报名参赛,并获得了三等奖,还被推荐去省里参加比赛。
除了参加比赛,张立城也积极参与2016年基层政府组织的送戏下乡的活动,累计十几场次的乡村戏曲演出,让河北梆子等传统戏曲走进乡村,让寻常百姓也能享受文化惠民的成果。
四代坚守,民间艺人情怀重
张立城是家里第三代从事乐器演奏的民间艺人,从祖父开始,张家就一直在村里进行戏曲伴奏。
张立城的妹妹张翠香从小就和张立城一起表演河北梆子,长大后进入天河河北梆子剧院,成为了一名国家二级戏曲演员。“很怀念我们一家三口一块演出的日子,我和儿子拉伴奏,女儿唱着河北梆子,我们就是靠着对民间曲艺的坚守才能一步步走过来。”张广文说。
张广文和张立城都认为,民间曲艺的坚守之路走过了风风雨雨,坚持下来不容易。相比国家戏曲演员,民间艺人演出收入没有保障,没有职称的评定,出名走红几乎是不可能。张立城认为,民间艺人就要守得住清贫,耐得住寂寞。
“传统戏曲没落了许多,很多人现在不太愿意听了。而且传统戏曲要从小学起,不少孩子‘倒仓’之后就没了坚持下去的动力。坚持十几年的民间艺人特别少。”张广文说,“所以我们非常感谢国家的文化惠民工程,这让传统戏曲又焕发了生机。不管曲艺形式如何,都需要有听众。我们会在送戏下乡的活动中继续发挥自己的作用。”
如今,张家的曲艺传承到了第四代。张立城介绍,女儿小时候经常看他的乐器伴奏,伴随着家人的伴奏,女儿也对传统的曲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2017年,张立城的女儿考取了天津市艺术职业学院,开始五年的学习生活。“女儿从小也喜爱传统曲艺,也是从小听我伴奏耳濡目染的原因吧,学习曲艺是她的梦想。”张立城说。
“传统戏曲讲的都是忠孝节义,这是现代流行歌曲取代不了的,老祖宗通过戏曲的形式教人向善,要做忠臣、孝子。这是我们民间艺人理解的传统戏曲的意义所在,我们从中也学到了如何面对生活、面对逆境。”张立城说。
谈到今后的发展,张立城想通过向相关部门申请成立民间剧团,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民间戏曲传承下去,团结更多的民间艺人,让民间艺人的路越走越宽。“像我这样的民间曲艺人非常多,我不希望这些曲种在我们手里断代。我也会继续在传统戏曲伴奏这条路上走下去,坚守民间艺人的情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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